更新很佛系,写得慢

【之透】双生(五)

(五)

 

嫌疑人很快锁定了银鞭门的门主王尹涯。

重火宫一众和虞楚之二人循着线索一路追踪到王尹涯师弟符一涯所在的相州,却意外发现人已死,而死因不明。

但人死,尸体上不可能一点线索都没有。

可仵作也来验过,一无所获。

在重火宫一行人被栽赃差点关进监狱险些引得虞楚之劫狱之后,鲁王妃的邀约就先至了。

“我不去。”虞楚之拒绝了。

“王妃是我姐姐。”

虞楚之看他一眼,“没有见的必要。”说罢就抬脚离开,很快消失在上官透和重雪芝的视线里。

上官透眼神有一瞬的黯淡,他想带他去见自己的家人,见自己的朋友,但是虞楚之并不愿意。

“那,咱们还去嘛?”重雪芝看着等在一边着急的王府车夫,好心开口问。

“阿楚不去,那我们去吧,总不能让姐姐空等。”上官透收回了目光,率先上了车。

上官筝见来的只有他们二人,热情招待之余还向弟弟探听,“透儿,你曾说过的楚哥哥呢,怎么没有同你一道来?我还挺想见见他的。”

上官透看着姐姐欣然的眼神,想编个合适的理由,一时却又随着闷气堵在胸口,还是重雪芝解了围,“王妃,虞公子他有要事在身,实在走不脱。”

上官筝不是无理取闹的人,便笑说:“那可真不凑巧,待下回有空了,我定要好生招待他一番,谢谢他对透儿的照顾。”

“我与他之间,不必言谢。”上官透突然道。

上官筝愣了愣,旋即笑开,“好,知道了,你们感情好,倒是我多事了。”

回去的马车里,重雪芝终于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

“上官公子啊,你说你是国师之子,又为什么好像和虞公子有很深的渊源似得?”

上官透提扇撩开一点车帘,看到街道上的百姓面露愁苦,想着这次的灾情怕是不轻。

“上官公子?”重雪芝伸手在他面前晃晃。

“哦,我和阿楚,自小就相识。”

“那,虞公子他也是王公贵族?”

“并非。”上官透答。

“那虞公子他——”

“重姑娘,你的问题太多了。”上官透无情地打断了她勃勃的求知欲。

重雪芝摸摸鼻子,转而说起别的来,而这一说二说的倒是让他们发现了一个新的可能——王尹涯的尸体并非没有伤痕,而是还未曾显现。

他们立刻赶去了符一涯府上,却发现虞楚之已经在了,且摆了火盆。

“是莲神九式!”重雪芝翻看虞楚之指出的地方,有莲神九式留下的伤痕,目前还是第三式。

他们赶去了银鞭门的分舵,却发现来晚了一步,或者说,他们的行动全在幕后黑手的算计之下。

莲神九式秘籍已被烧毁,而银鞭门的分舵,无一活口。

虞楚之立在门口,眼神淡漠,他头也不回,对身后还在解救流浪小孩咕咕的众人道:“有人来了。”

来的很巧,巧得让人怀疑。

下一秒,大门就被破开,重雪芝无意识地捏着手里损毁了的卷轴,蜂拥而至的各帮派就像闻了血味儿的蝙蝠,目光凶恶,步步紧逼。

重雪芝百口莫辩。

吵吵嚷嚷间,虞楚之冷笑了一声,手里的剑抬了几寸,很有拔剑的意味,众人行动一致地往后退了一大步。

看来无情公子积威甚重啊。

“原本也不是你们的东西,现在烧了毁了,正主尚未心疼,你们这些口口声声匡扶正道的‘名门正派’倒是个个像死了爹,是谁贪心不足,是谁想为祸武林,心里都没点数么?”

这是他们第一次听虞楚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

他的声音不大,起码不比院子里叫嚣之人声大,但字字句句毫不留情,刺破了这层虚伪的假面,谁又比谁高贵呢?

不过这种话要是换了旁人说,还未必有这样效果,说到底,这个武林还是谁的拳头硬谁是老大。

不过也有些倚老卖老,拎不清斤两的,比如慈忍这个面目尖酸刻薄的老女人:“虞楚之,我劝你最好不要蹚这滩浑水,也不要学邪魔歪道,戴着个面具装神弄鬼。”

其实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虞楚之要一直戴面具,说丑陋也不像啊。

“我没有不打女人、老人的习惯。”

所以希望你闭嘴,夹起尾巴做人。

倒是上官透走上前与他并肩,手一抖展了扇子,众人又是下意识地往后一跳。

“戴面具,自然是不希望你们这些凡夫俗子看到了神仙相貌而自惭形秽。”他的语气带着笑意,惯有些风流意味。

有虞楚之这尊杀神在,而秘籍也销毁了,他们没能捞到什么好处,只能放他们光明正大离开。

重雪芝看向虞楚之的眼神里充满了崇拜,总有一天,她也要让江湖上的人像敬畏虞公子那样,敬畏他们重火宫。

而这一抹欣赏和崇拜落入了上官透的眼里,他看向自顾自走在前的黑衣青年,眸色沉了沉。

本以为这回总该结束了,但是上官筝带着鲁王出现,拜托上官透帮忙赈灾。

上官透和重雪芝答应了。

虞楚之其实不是很明白,布施这事,并不多费力,何必特意请武林中人去,若是真的要帮忙,加固堤坝、募捐银两物资岂不是更关键?

他不是很懂上官家的人的想法。

于是在上官透他们去帮忙的时候,虞楚之飞鸽传书联系了月上谷的管事,运了不少的银两和物资来。

他和上官筝打了个照面,也只是颔首,并没有交谈。

虞楚之不愿意做的事,没有人能威胁他。

上官透也是一样。

所以待事情圆满解决后,王府的践行宴,他依旧没现身。

他们在相州外分别,一路去峨眉,一路回重火宫。

但或许林畅然的不放心是对的,重雪芝当真是个多灾多难的体质,他们骑马还没走多远,就接到了重火宫属下的求救。

于是折身回去帮忙。

虞楚之在山野里找寻了几日踪迹,才将目标锁定在一个猎户身上,他们赶得巧,在重雪芝被活埋之前救了她。

虞楚之看着那对老夫妇,神情不屑。当然,这种不屑基本上是针对武林大部分人的。

“有本事就找重烨报仇,以牙还牙,欺负一个什么都没做的小姑娘,便是你们这些活了半辈子的人的本事?”

重雪芝替他们求情,老夫妇蹒跚着离开。

上官透笑了声:“阿楚本来也没打算真的做什么,重姑娘不必如此。”

他们决定还是将重雪芝送回去,中途路过饭馆休憩的时候,重雪芝看着面前这对“你太瘦了,不要挑食”“你也是,多吃些肉”的深情好兄弟,这种老夫老妻的即视感让她略微风中凌乱。

她看向连衣服都是情侣配色一黑一白的两人,突然想到了之前朱砂同她说过的世上也有断袖的话。

待她从恍惚中反应过来时,桌上就只剩她和上官透了,虞楚之,虞楚之他去打架了。

“虞公子他怎么了?”重雪芝看不远处被单方面虐打的一派弟子,咽了咽口水。

上官透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捏在手里啜了一口,分明是劣质茶水,他却姿态优雅,好似饮琼浆,他笑眯眯地和重雪芝说话,“哦,阿楚听到青鲨帮的弟子说我的坏话。”

刚是真的刚,重雪芝不禁佩服。

“我同他说过我不在意的,但是他在意,没办法。”上官透还是那个上官透,但是重雪芝看着对方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颇有点炫耀示威的意味。

重雪芝:你开心就好。

青鲨帮的弟子在送人头的同时带了个惊人消息来,就是重火宫的内鬼以为她死了,迅速开始动作,为了她的安全,暂时不可露面。

上官透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带虞楚之去见见自己的朋友也挺好。

*

仙山英州,仲涛和红袖比上官筝的运气好些,顺利地见到了上官透挂在嘴边的楚哥哥。

虞楚之的态度称得上是和蔼可亲,仲涛还打趣上官透怎么这回不带上几个妹子一起。

听到话的一瞬间,上官透就是头皮一紧,下意识看向了虞楚之的脸。

可惜他一双眼低垂,正在饮茶,连下半张脸也挡了去,半点情绪也窥不到。

上官透现在就是很后悔,当初为什么要为了和上官家脱离而败坏自己的名声。

幸好红袖有眼色地打岔,谈笑着要上官透喝下三十杯酒,比起沉默,上官透宁可喝酒。

他喝了二十九杯,便认输,自罚下场弹琴助兴。

虞楚之捏起最后一杯,凑到嘴边饮尽。

上官透的琴声应该是挺动人的,周围的姑娘乃至大老粗仲涛都面带欣赏,可惜虞楚之天生不辨五音,只是他依旧觉得好听。

大约是因为是上官透弹的。

晚上,上官透以“重姑娘伤势未愈还是应该好生歇息”为由,打着“出门打探一下各门各派动向确认安全”的旗号,拐了虞楚之出门散步赏夜景。

重雪芝一脸迷惑地站在仙山英州的小楼里,看着不远处在河边漫步的两人,扭头对一边的红袖道:“红袖姐姐,你有没有觉得他们俩怪怪的?”

红袖执扇一笑,“傻妹妹,这感情之事哪有奇怪的。”

“这世间的兄弟情都是这般的吗?”

红袖眼带笑意,看着不远处停下来的一双人,意有所指:“自然不是,有情人才是。”

“!!!”重雪芝受到了冲击。

她顺着红袖不转睛的目光看去,两人站住不动,好像是上官透束发的缎带松了些许,虞楚之正笨手笨脚地替他绑紧,而他向来不离身的惊鸿剑非常随意地被上官透抱在怀里,他们的身影交叠,远远看去,就仿佛一对缱绻的爱侣在相拥咬耳朵。

“登对”、“夫妻相”这种东西,很玄妙,不察觉时不觉得,一旦察觉就发现处处都是。

他们只在仙山英州短暂停留了一晚,第二日便要启程回月上谷。

不远处,重雪芝正缠着虞楚之问她二爹爹的事。

没错,虞楚之想着反正到时候也会见面,就提前告诉了重雪芝这个消息,让她兴奋不已。

而红袖站在树下,正和上官透闲聊,说是闲聊,也不见得,起码红袖是带着目的的,她现在就是关心弟弟感情大事的知心姐姐。

奈何上官透嘴巴严实,一副“就算你说的对我就是不承认那又怎么样”的态度,逼急了还拿仲涛的事回敬她。

红袖哑然。

这个死心眼的一品透,迟早有他苦头吃的。

在回月上谷的船上,重雪芝高兴得不得了,凑在虞楚之身边问东问西,而上官透独自坐在船尾,看着风扬起虞楚之的墨发。

平心而论,虞楚之其实是个脾气不太好,耐心也不太有的人,但是却能为了林畅然对他的恩情这样迁就一个小姑娘,虽脸还是冷脸,但是重雪芝问的问题也都会言简意赅地回答。

上官透是绝对不会承认,或许虞楚之还是有点喜欢重雪芝这个小姑娘的。

虞楚之察觉到上官透久久凝视的目光,长眉微蹙,“透儿?”

上官透冲他摇摇头,表示没事。

船很快到月上谷,虞楚之对父女久别重逢的戏码没有太多兴趣,径自回屋了。

月上谷对于重雪芝来说,是个很不一般的地方,不同于她从小待到大的重火宫,也不同于风波诡谲的江湖,是世外桃源一般的存在,有她亲爱的二爹爹,有和善的弟子,有脾气古怪但心肠不坏的药王,还有......神出鬼没的上官透和虞楚之。

自她来到谷里就没怎么见过这两个人了,不过也好,她那日在仙山英州和红袖姐姐一道发现了一些,呃,小秘密,正怕自己心思浅写在面上,被发现灭口呢。

可打死她也没想到,再次见到两人时的场景会这么“不可描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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