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很佛系,写得慢

【之透】双生(一)

  •  虞楚之 X 上官透

  • 人物ooc预警

  • emmmm,电视剧虞楚之还没有出场,所以性格和武器对不上什么的就算了,不要计较惹

  • 透透的身世也太惨了,才有了这个脑洞

  • 摸鱼一个中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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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那些时刻,我能在你身边。

 

(一)

 

“你四岁学剑,十岁识道,而今十五,你可明了为何执剑?”年逾花甲的老者盘坐于草庐凉亭,手里握着粗陶茶杯,却未饮,他看向凉亭外握剑独立的黑衣少年,徐徐问道。

“为心中道义,为心之所向。”黑衣少年答得没有犹豫,他静静立于此处,整个人像把无鞘的剑,锋芒毕露。

“那入何道?”

“无情剑道。”

“既然无情,为何执念报仇?”

“生母之恩,昊天罔及,一刻不敢忘。”

老者看着少年冷峻的模样,轻笑:“痴儿。”

心有挂碍,又如何修得无情剑道,也罢,众生百态,他这徒儿自能寻得他的道。

“为师大限已至,没什么能帮你,为盼这一身功力能替我护佑你。”

黑衣青年猛地抬头,黑沉的眸子第一次浮现如此剧烈的波动,“师父!”

老者抬手压压,“不必再劝,这是为师一番心意,这须臾几十年的修行若能有所用处,胜过随我入土。”

少年紧了紧握剑的手,他自然明白师父的意思,师父修逍遥道,万事随性随心随缘,他不愿拂了他心意。

于是他放下剑,重重跪地,慢慢地,郑重地磕头,嗓音微哑:“楚之拜谢师父。”

老者微微摇头,“虽此生师徒缘尽,但万物皆有缘法,徒儿莫太伤心。”

他将他从襁褓婴儿抚养至如今的翩翩少年,恩义感情早已不止是师父了,他视他为至亲,也盼望他能寻得他自己的路。

少年尚在襁褓里就不喜哭,而老者至今也未曾忘记四岁的幼童睁着一双沉静的黑眸,对他说,他已知道了所有一切。他自出生便记事,记得母亲的死,父亲的虚伪。

他又早慧,在四岁稚龄便选择了他的道。

“我不是上官玉,吾名虞楚之。”

虞,同“予”,楚,通“痛苦”,之,为这。

这些他们给予加之于他母身、他身的苦痛,他总有一日会结算清楚。

老者逝于三日后的午间,唇畔含笑,面色无惧,走得很安详。

虞楚之为他刻碑,师父名为“叶无名”,叶,是叶孤城的叶,这名讳也只有姓是真的,至于名,师父从来不曾提起。

他遵从遗愿,将他葬于院角木樨树下。

几十年的深厚功力若是完全消化贯通,并非一朝一夕之事,而他此时有更重要的约要赴,顾不得闭关,匆匆下山。

透儿,等我。

*

可上官透到底还是没等到他。

虞楚之以最快的速度赶往灵剑山庄,但却得到上官透被逐出门的消息,说话的人随口咒骂了上官透几句,仿佛痛打落水狗一般的姿态。

他眉目一凛,并未拔剑,抬手轻轻一击,那人便倒仰着飞出几丈开外,撞在墙上,吐血昏迷,而其余的人,畏惧他,不敢动手,又不肯离去,虞楚之抬眼,目光落在灵剑山庄的匾额上,寒意深深。

他转身上马,朝那人方才所指方向疾奔而去。

他在山间小道寻到上官透时,他正被一群乌合之众赶上,未等有人碰到他衣袂,就被踏风而来的虞楚之一掌击退。

他看向形容狼狈、发丝凌乱的上官透,扶住他踉跄的身子,“对不起,我来晚了。”

“楚哥哥......”白衣少年俊美如昔的眉眼带着深重的郁色还有不可置信。

他扶他站好,微微扬唇:“等我一会儿。”

他转身迎上那一群喽啰,身姿凌厉轻灵,不过一时片刻,轻伤的拖着重伤的全部滚出了视线。

“咳咳——”上官透以拳抵唇,还是咳出一滩血,在软倒在地之前被虞楚之抱住。

他伸手探脉,“你中毒了?还有这内力是怎么回事?”他于医道并不精通,只能诊出个大概。

“咳,楚哥哥,你还是来了。”他的气息渐弱,却是扯出个笑容来,唇畔的血渍瞧着让人心酸。

“你别说话。”虞楚之拧眉,抬手抵在他后背,酝出庞大温厚的内力送过去。

上官透原本痛楚得纠结在一处的心脏肺腑顿时舒缓了不少,虞楚之还要再送,却被上官透挣扎着按住,“不行。”

虞楚之没理会他,继续输内力。

“好一出兄弟情深。”低沉的嗓音朗然响起,而在下一秒虞楚之的剑已抵在了来人喉前一寸,锋利的剑气甚至已经划破了对方的衣领。

而虞楚之本人没有回头,甚至仅仅凭着内力就隔空驾驭着宝剑。

“呵,小兄弟不必如此,若是要害你,我不必等到此时,这是解百毒的毒王丹,快给他服下吧。”不请自来的中年男人丢过来一个平平无奇的小瓷瓶。

虞楚之收回剑,同时接住,将瓶塞拔了凑到鼻尖细嗅,确认无疑后才喂进上官透的嘴里。

不过片刻,怀中人便吐出一口黑血,中年人走来蹲下,在虞楚之警惕的目光下诊脉,“毒素已清,性命无碍了。”

上官透已经昏死过去。

“在下林畅然。”

“晚辈虞楚之,多谢林前辈救命之恩。”

“我救的又不是你的命,何须你来谢?”

“往后有何差遣,楚之必不推辞。”

“真是个有意思的年轻人。”

——这便是林畅然与他们二人相识的过程了。

虞楚之救下身心俱创的上官透,决定找个合适的地方让他安心休养,而林畅然也想着寻个地方隐居,机缘巧合,便在如今的月上谷安顿下来了。

上官透被废武功,经脉受损,又因毒素霸道,损及身体,昏睡了月余,林畅然会医术,便自请为他调养身体。

他坐在院中,看着掩好门出来的黑衣少年,招呼他过来坐下,正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他银色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面色惨白。

“你将功力传给他了?”

“嗯。这样透儿能好得快些。”

“这半身修为说给就给,你倒是大方,他是你何人?”

“重要之人。”

林畅然也不恼他这模棱两可的说法,笑了声,“明日给你开服药,照着吃。”

“多谢前辈。”这有礼的模样仿佛当日拿剑指他的不是他一般。

*

上官透醒来的时候是第二日,他睁眼便能感觉到体内已经养好的经脉,还有多出的磅礴内力,甚至比他被废之前还要强大。

“楚哥哥。”他喃喃,他昏迷前看到的不是幻觉。

推开门,庭院里黑衣青年正在练剑,一招一式,干净利落,银辉交织,剑势带动风势,风吹起满园的落花,而缤纷的色彩中,却只有那抹沉郁的黑色最夺人心神。

上官透站在门外,忽的就忆起幼时的事了,他以为他已经忘记,却依旧清晰,历历在目。

七岁,是他第一次见到虞楚之。

那是一日霜降,天气冷肃,京城已经飘雪。

一群与他不对付的王公子弟合伙将他堵进小巷子里,许是想自己动手出气,便吩咐了小厮在巷口把风。

那不是他第一次被针对,但却是第一次这样严重。

对外,他贵为国师之子,镇国公外孙,但他的母亲不喜他,处处刻薄,而他想着,若是他再乖巧优秀些,母亲就会待他如姐姐一般好。

而出众的长相和聪慧自然容易招了平庸之辈的红眼,小孩子的恶毒有时候就是这样简单,也这样残忍。

他忍着,或反击,他不再试着和母亲父亲告状,他们并不会替他撑腰。这一回,也许是他们急了,他知道,也许躲不过了。

但是在他们的拳脚加之于他身之前,他闭眼听到一阵痛呼,为首伸手的那一个手已经被打肿,上官透惊讶。

“是谁?”尚书之子气急败坏。

上官透听到一声冷哼,接着一侧院墙落下来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孩子,手里还捏着枚石子——方才他就是用这个打的尚书之子。

“刁民,你知道我父亲是谁吗?”

那个黑衣孩子开口了,明明也是个孩子,声音却冷得像雪:“我不想知道,也没必要。”

下一秒他的身影就动了。

上官透第一次看到所谓的“武功”,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来找他麻烦的几个孩子都以仓皇逃跑的怪异姿势定格在了他面前。

黑衣孩子往巷子口走,不多时端了砚台和毛笔折返,上官透眼睁睁地看着他行云流水般,在这五六个人面上勾勾画画,不多时,一个个的脸上都十分精彩,乌龟、猪、“蠢”字的都有。

“今日只是教训,若还有下一次,我就废了你们,让你们永远只能躺在床上,一动不能动。”黑衣孩子很满意他们睁大的眼睛,惊恐的目光。

“好了,滚吧。”他替他们解了穴。

这些孩子都是锦绣堆里长大的,都是些草包,浑身又酸又麻口不能言的滋味足够吓破他们的胆,连滚带爬地滚出了巷子。

“谢谢哥哥。”上官透不是不识好歹的人,他看着身量高他一头的黑衣哥哥,自然而然地叫了声。

黑衣孩子笑了一声,连面上带着的狐狸面具都抖动了一下,“你不怕我?”

上官透摇摇头,“哥哥是在帮我,我不怕。”

“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透,哥哥可以叫我透儿。”

“透儿,要保护好自己。”

上官透很想亲近这个黑衣哥哥,从心里生出的暖意让他觉得很舒服,或许是因为他救了他,又或许因为,他的那声“透儿”太亲昵。

“哥哥叫什么名字?透儿可以去找你玩嘛?”他走上去几步,想要离他更近一些。

“下次见面,我就告诉透儿。”黑衣孩子笑了一声。

他抬手,不是很熟练地摸了摸他的脑袋,转身就往巷外走。

上官透就看那瘦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回去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在街边买了一个狐狸面具,和黑衣哥哥戴的一样。

他为什么不露面呢?

或许怕招惹麻烦吧。

又过了几日,他听说尚书之子不知怎么的,出去游玩归来后突然瘫在了床上,过了半年有余才好全。

这小插曲过后,再没有人找过上官透的麻烦。

国师府的侧墙下,一老者拍拍身前黑衣孩子的肩,“楚之,该走了。”

黑衣孩子,也就是虞楚之,看着墙面,仿佛能透过这堵墙看到里头认真提笔习字的孩子。

“好。”

*

父亲提起送他去灵剑山庄习武的时候,上官透没说什么,应下了。他知道母亲不喜欢他,父亲对他关爱,但也不希望家中再起波澜,他不想让父亲为难,于是没有拒绝。

习武,让他想起了三年前的黑衣狐狸哥哥,他说过他们会再见面的,但是这么久过去了,他都再未出现过,像是那次的见面不过是他臆想一般,黑衣哥哥是不是也将他忘记了?

灵剑山庄的人没有怠慢他这个国师之子,却也不曾多上心。

他随他们习剑,或许是真的有天赋,同样的努力工夫,他远超他们众人,也包括了庄主的首徒夏轻眉。

过分的优秀容易招妒,毫不意外,他被孤立了。

但他不在意,他只想习好武功,这样父亲母亲会以他为傲,会接他回去,下次见到黑衣哥哥,可以告诉他。

但是没有,一年过去了,除了送来的银两,国师府没有一人来看过他。

新年到来之际,他从庄子里的守岁宴脱身而出,爬上屋顶。

他心心念念的黑衣哥哥到来之时,毫无声息。上官透吓了一跳,但同样惊喜。他一眼就认出来这个戴着银色面具的人是谁。

“狐狸哥哥!”

“虞楚之。”黑衣少年笑了笑,偏头看他,“我说了,下一次见面,我会告诉你我的名字。”

“哥哥的名字真好听,我可以叫你楚哥哥吗?”上官透还是个十岁的小少年,面上还有纯澈的笑。

“随你。”

“楚哥哥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问的。”

“新年了,楚哥哥怎么一个人?哥哥的父母呢?”

“死了。”

上官透已经知道些人情世故,感到抱歉,“对不起。”

“又不是你杀的,何必道歉。”

上官透觉得哥哥有些一根筋,便换了个话题,“哥哥是来陪我守岁的吗?”

“嗯。”虞楚之的话少得可怜,但他还是问了,“透儿在这里过得如何?”

上官透不想他担心,笑了一下:“挺好的。我开始习武练剑了,庄主夸我了。”他不是个容易过分骄傲自大的人,但是在虞楚之面前,就是忍不住想要得到夸奖和肯定。

“透儿很厉害。”他果然夸了。

其实在山庄的日子没什么意思,他们孤立他,让他游离在众人之外,他并没有太多的伤心情绪,但是虞楚之的话太少了,他得想办法多找点话说,于是他将这一年的生活细细说。

虞楚之就认真地听。

“要是能见到父亲就好了。”上官透彼时还是有些稚气未脱,对上官家还抱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没关系,过一阵子,父亲一定会来看我。”

虞楚之没有纵容他,反而打破了他的梦。

“他不会来。”

“永远都不会。”

上官透忽然有些生气,父亲是爱他的,纵然没说过,可父亲一定是对他有感情的,但是面前的楚哥哥对他很好,他又说不出指责的话,小孩子一般生闷气,执拗道:“他会来的。”

虞楚之侧过头,冷眼看他,“他不会。你不要再等了。”

上官透不相信,等下一回父亲到了,他一定要狠狠嘲笑楚哥哥。

但他那时候不知道,他永远没机会嘲笑虞楚之。

因为他的父亲确实,从来没有来过。

虞楚之想他认清现实,又不想惹他生气,便不说了,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递给他。

“蜜饯?”上官透新奇道。

“我自己做的。”虞楚之的语气难得有些踟躇。

上官透捻了一个尝,虽然不够甜,但是还是很好吃,他笑得眼眯眯:“很好吃,我很久没吃到了,谢谢楚哥哥。”

灵剑山庄并不是小门小派,不缺衣少食,但未出师的门下弟子也不是可以随意出门采买的,他的确许久没吃过零嘴了。

子时将过,虞楚之从身后掏出一把仙女棒,用火折子点了,小烟花绽出璀璨的光芒,他全都递给上官透。

小孩子都喜欢这些。

上官透又塞了一把回去。

于是虞楚之捏着一把烟火,愣在那里,面无表情。

上官透捧着烟火,笑得开怀,他其实看出来了,楚哥哥对这些烟火根本没兴趣,怕是想哄他高兴才特意买的。

“透儿,照顾好自己。”虞楚之离开前说道。

“楚哥哥也是。”上官透明白他不可能长久地待在这里,但是已经约好了下一年的见面,因为会有相聚之期,离别也就显得没有那么令人难过了。

虞楚之明白,自己本不该答应他,也不该来见他,但是看他那双相似的眼里流露出的脆弱和依赖,问他还会不会来看他时,他还是心软了。

这一年一见,就一直维持到了上官透十五岁那年。

那日虞楚之来信说他有事无法赴约,须得推迟半年,上官透虽有些失望,但是此时他早已懂得,世人皆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于是收好信,安心又期待地等着来年四月的相见。

然而他却没想到,再见到虞楚之时,他会是这样一副狼狈不堪的丧家之犬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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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那么高冷嘛,留一点小评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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